拟云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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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olor Blind•色盲症(色盲钢琴师灿×心理医生白)C9

C9

文  拟云光

如何更快地完成一副拼图?当我们并不清出我们到底会拼出什么的时候,我们唯一能做的,就是先找出这副拼图的边边角角,再一点点拼凑。

这便是灿烈现在在做的事——寻找他记忆的边边角角。

回忆中找到的真相哪怕只是片段都让他几近崩溃,他并不是什么钢琴天才,他的成就来源于没日没夜的练习,来源于父母施加的无形压力,更来源于他内心的自备。同时,他也在惊恐中发现自己根本从一开始就是被厌弃的怪物,钢琴于他,是救赎也是束缚,它能赋予他万人的掌声,却又给予他人饭后的谈资,为他烙上了“天生如此”便签。

人们给予他“天才钢琴师”的名声,是因为他的全色盲症让他看起来天生就是个做钢琴师的料,从另一方面来说,他们自动忽略了他所有的努力与汗水。

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称号,他们自己或许都是不觉得的。他们的掌声与称赞,是给了他的一双手,给了他全色盲症的特殊案例,从来不是给他这个人。

还好,还有一个人,也只有他还在他身边,不因为他的手,不因为对他这个异类感到好奇,甚至在知道了他全色盲症的事实后依然留在了他身边,这个人现在就躺在他怀里,睡得安稳。

经历了那么多事,唯一不变的是他依然在自己身边。不论是自己发疯似的赶他走,还是直接对他的存在冷处理,他都依然在。

说不好他的话是该信还是不该信,因为他清楚当时伯贤是在睡意朦胧中做出了承诺,但是他现在在他怀里的感觉是那样清晰,他的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受到,这大概可以说明一切。

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伯贤产生了那种莫名的依赖与信任呢?灿烈自己也是说不清的,只是喜欢跟在伯贤身后喏喏地叫他“白白”,喜欢看他为自己忙碌,为自己笑,喜欢让他只做自己的“白白”。

当然,在寻回部分记忆的那一刻,灿烈就知道,这段时间以来那个一直粘着伯贤的“小孩子灿烈”再也不会存在了。

只是,他应该要继续假装下去,好不容易留下的伯贤如果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,会不会就此离开?他不能冒这个风险。

彻夜无眠,辗转反侧。

灿烈一边激动着自己病情与记忆恢复的事实,一边又担心从何解释自己的失控行为。

伯贤会不会吓到?天呐,自己该如何把这件事圆过去?

心脏不安地突突跳着,却每一次都在看向伯贤安静的睡颜时变得平静。

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伯贤长长的睫毛,就着温柔的月光在瓷白色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。真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,他的双唇轻启间不时发出“啊嘤”的声响。

真是可爱得紧。

小心翼翼地将唇印在他的脸颊上,灿烈生怕打扰了伯贤的美梦,也贪恋这这样静谧美好的时光。在吻上他脸颊的那一刻,两人的睫毛也轻轻交缠在一起,温柔地扫过彼此轻阖的眼。

白白,白白。

在心里一次一次唤着这个名字,这个独属于他的名字。灿烈只觉得自己对于伯贤的情感也在悄然变化着。曾经那个傻傻的灿烈对伯贤是依赖,现在的灿烈对伯贤大概就是喜欢了吧,心情就像是所有爱情曲中会出现的曲调,时而柔软,时而跳跃着。

灿烈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痊愈,灿烈会努力去做的,努力去找回自己的记忆,努力弥补自己的缺憾。在那之前,伯贤你什么也不用做,只用像现在一样陪在灿烈身边就好了。

原谅灿烈现在还不能告诉伯贤自己已渐渐恢复,原谅灿烈还要继续假装,等到灿烈变得完全健康的那一天,灿烈一定第一个告诉伯贤。

在这之前,我就只是白白的灿烈而已。如果你答应,我想我永远都只是伯贤的灿烈,我们永远只属于彼此。

终于,伴随着朝阳的升起,风也一道来了,呼啸着直往屋里灌。天气开始冷了,灿烈却在心里一遍遍咀嚼着方才的话,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。

伯贤在睡梦中不安地翻了个身,下意识地伸出手揉了揉眼,像是要醒了。灿烈的心里却突然打起了鼓,都怪伯贤实在太好看,害自己美美地想了一晚上却忘了想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失控。

我要怎么和伯贤说我撕碎了我的色盲检查图?

说我不想让他发现我的病情?但是伯贤就是来给灿烈治病的啊,这好像说不通哎。

要不说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然后再装个头痛什么的?

不行不行,那自己昨天晚上抱着伯贤问他会不会离开的事又怎么解释?

啊,怎么办?

就在灿烈这么反复纠结摇摆不定间,伯贤睁开了眼,不过大概是还没有完全清醒,他只半睁着眼,投给灿烈一个懵懵懂懂的眼神,后脑的发因为睡了一晚的缘故而翘起了些许,他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,往杯子里再缩了缩。

灿烈吓得瞪大了双眼,脑子一片空白,直勾勾地看着伯贤一系列的举动,却说不出来一句话,刚才在心中的长篇大论百转千回现下却是一个字也不记得了。

算了算了,敌不动,我不动。

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持续了几分钟,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20厘米,伯贤呼出的每一丝气息都在灿烈耳中被无限放大,面前的小人儿像是还在缓冲当中,连眼神都是恍惚的,但是他无意识露出的憨态,那种介于清纯与性感间的迷离眼神,每一丝气息拂过自己脸颊的绒毛,都让灿烈有些心猿意马。

“白……白白……”

“啊嚏!”

所有的尴尬顿时被一个喷嚏打破,场面甚至有些好笑,灿烈无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,看着伯贤懊恼地揉了揉鼻头。

原来天气真的冷了。

伯贤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自己病人的家里被病人照顾着,更何况这个人是灿烈。

其实自己不过是身子稍微弱了些,天气突然变化就容易生病,昨晚温度骤降,自己又守在灿烈床边那么久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到床上去的,想来是受凉了吧。不过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病,顶多是一般的感冒,吃点药就会好的,却犟不过灿烈一定要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,他却在一边端茶递水,照顾得无微不至。

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被一个人这样关心过了?伯贤淡淡地笑着,随性也闭了眼安神,也算是借这个机会偷得一把休闲的时光吧。

只是灿烈……

他们都很默契地对昨天发生的事闭口不谈,伯贤也明白自己揭开了灿烈的疮疤,也苦恼过该怎么和灿烈继续相处。不过一觉醒来,灿烈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,对他的关心一如从前,就还像是那个用宽阔背脊帮他抵挡掉落书本的人,生怕他受到伤害。

彼此对这个被揭开的秘密心知肚明,却也十分默契地选择了沉默。

就这样好好的吧,好好地呆在灿烈身边,别的什么都不要想。

伯贤用手指绞了绞被子边,开心地笑了。

这个人我可是能够为了他放弃出国进修的机会呢,我大概还能放弃更多吧。

“啊烫烫烫烫烫!!!”

只见朴灿烈端着一只碗冲进卧室,嘴皮子却也停不下来,手上像是捧了个烫手山芋,却又小心翼翼地不让任何一滴液体洒落。

“小心小心!”
伯贤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,一把接过了灿烈手中的碗,搁在床头柜上,完全顾不得自己手上的疼痛,急忙去拉灿烈的手。

“怎么样?手有没有被烫到?”

灿烈的指间通红一片,他看起来比伯贤还要着急,不过不是为了他自己。

“白白怎么起来了?快回去躺好,快去快去!”

一个劲儿地把伯贤往床上推,又怕他摔着,干脆一把将他抱上床,又细心地掖好了被子,嘴里不停嘟囔着。

“白白总叫灿烈听话,总担心灿烈生病受伤,为什么白白就不能听灿烈的话,为什么就不懂照顾自己呢……”

“别闹,灿烈,你老实告诉我你烫到没有?”

“没有没有,白白不用担心。”

“这又是什么宝贝,需要你这样护着?”

灿烈突然眼睛一亮,像是献宝一般用勺子舀起一勺汤羹,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地吹凉,再递到伯贤唇边。

“灿烈给白白做的银耳汤,可以止咳治感冒的!”

伯贤并不习惯被别人喂食,好像自己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一般,他正准备接过汤勺,却被灿烈避开。

“不行不行,灿烈要喂给白白吃。”

“灿烈啊,我……”

“以前总不知道怎么照顾病人,白白乖乖听话,让灿烈过把瘾好不好?”

嘴不受控制地自动张开,一勺热乎乎的银耳汤被送入口中,很甜。

不过就只有一个问题,银耳并没有想象中的软糯,反而有些硬梆梆的,嚼一口,嘎嘣脆。

顿时满头黑线,这个毛手毛脚的小子啊,银耳没有泡开吧?

看出了伯贤表情有些不对,灿烈自己也尝了一口,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耷拉下了脑袋。

“没关系的,很甜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真的很甜,谢谢灿烈照顾我,感觉病都好了大半呢。”

灿烈发丝在自己掌心蹭了蹭,想着他为自己生病的焦急模样,还有喂自己喝银耳汤时眼中流露的温情,伯贤只觉得心头一暖。我的病真的好了大半了。

最后还是伯贤重新做了一锅银耳汤,整个厨房氤氲着冰糖与银耳甜腻腻的香气,灿烈从后紧紧搂住伯贤的腰,将头埋在他的颈窝。

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失败中缓过神来,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。

“离了你我该怎么办……”

关火的手突然一顿,伯贤愣了愣神。

灿烈习惯了自己的照顾,就像自己也习惯了去照顾灿烈一样。

离了你我又该怎么办?

———TBC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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